體壇周報全媒體駐西班牙記者 武一帆

本周六，2020-21賽季西甲聯賽將重新拉開戰幕。疫情肆虐，經濟低迷，社會動蕩，面對著內戰后西班牙最慘淡的社會景況，俱樂部當家人優先要考慮的不再是競技目標，而是生存之道。球員降薪，教練降格，預算降檔，引援降維，這樣的西甲還會好看嗎？既然是挑戰，肯定也是給予。被商業合同抬上天的足球或許就此撥開泡沫，尋回初心。畢竟球是人在踢，人在，心就在，西甲就在。

店面越大，賠得越慘

日新增4000例感染者，國家經濟萎縮20%，預購的英國疫苗中斷實驗，政黨間無休止的爭吵——新賽季西甲就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如履薄冰地啟程了。除了賽程盡可能常態化，其他一切仍按照上賽季復賽后的標準進行：全隊核酸檢測，5個換人名額，空場比賽。其他項都好辦，繼續關門比賽的結果就是各俱樂部，尤其是大俱樂部的會員和比賽日收入銳減，如何在未來方向逐漸明晰之前生存下去，已成為需要優先考慮的問題。

率先開賽的法甲允許有限球迷入場，英超也在生存和防疫兩個選項間傾向前者。西班牙職業足球聯盟也想跟進，希望逐步開放球場。然而第二波疫情來勢兇猛，連學生返校都沒有定案，各地政府焦頭爛額之際，很難給足球開特例。偏安一隅的小球會埃瓦爾是西甲會員數最少的俱樂部，只有5600人。而過去幾年在西甲省吃儉用攢下的一筆存款，此時亦可拿出應急，因此該隊并不那么焦慮。但這畢竟是個例。同樣施行量入為出的政策，某些大俱樂部就面臨嚴峻的周轉問題。比如瓦倫西亞和貝蒂斯的會員數都在4到5萬名，僅季票收入占比就達到15%左右。這還不算與社會影響力相關的轉播分成部分也隨之被砍掉了，可說店面越大，賠得越慘。

蝙蝠軍帶頭激進節流

瓦倫西亞采取了相當激進的節流措施。主席阿尼爾·默西在公開信中講得很清楚：俱樂部收入有縮水一半的可能，所以預算也必須成比例的砍掉。“這年景，只有傻子才會不計后果的花錢。”當家人惹翻了200多家官方球迷會。不光因為這番話戳中大家的心窩，更因為預算降檔造成的直接影響是“砍人”。解約金上億的新星費蘭·托雷斯以白菜價甩賣給了土豪曼城，當家球星羅德里戈被擠干水分國際給了英超升班馬，柯克蘭和隊長帕雷霍這對中場搭檔更是買一送一打包給了鄰居比利亞雷亞爾。凡是能賣出價的，凡是帶高薪合同的，能送走盡量不留。這當然不是正常的經營和建隊套路，但非常時期必然會有非常手段，就看各家如何考量和選擇。

不光瓦倫西亞，大多數俱樂部在新賽季預算方面進行了調整。即便埃瓦爾這樣體量較小的俱樂部也削減了10%的預算。這基本符合聯盟給各俱樂部的指導方針。一家職業球會預算的大頭部分最終都會以工資和獎金等形式流進球員和教練的賬戶，因此想節流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從一線隊的合同入手。上賽季停賽期間，包括巴薩、馬競在內的俱樂部為了卡住現金流，都給包括球員在內的員工申報了“停薪留職”。復工前，聯盟就敦促俱樂部與球員進行降薪磋商，共同迎接即將來臨的市場寒冬。要說服一些固有高薪長約的球員并非易事。有媒體報道，相比降薪留隊，阿爾瓦甚至更傾向于去英超發展。另一方面，皇馬也在和隊長拉莫斯溝通，以降低待遇作為續約的前提條件。

不燒錢，拼青訓

一些俱樂部的經理和法務都不夠硬氣，既然搞不定球員降薪這么勞心費力的事，就只能從別的地方省錢。塞爾塔來年的預算不會超過7000萬歐元，而受到上賽季半程引援保級的影響，球隊的工資初預算同比還提高了！工資支出的總預算占比達到了驚人的77%，而類似旅行和基建等固定花銷是砍不掉的，就只能在引援方面節省。如果不算莫拉塔（馬競）、蘇索（塞維利亞）和庫庫雷亞（赫塔費）這樣租借到期買斷的情況，以及阿圖爾交換皮亞尼奇的個例，整個西甲真正花大錢引援的只有巴薩，而花費3000萬歐元簽下特林康也是早就預定的。一句話，如果皇馬、巴薩和馬競都不在轉會市場投入，那西甲球迷還真沒樹可爬。

職業聯盟主席特瓦斯在建議節流的同時，建議各俱樂部盡量提拔自家青訓人才，既是短期內的應急手段，也不失為長期發展的策略。皇馬和馬競在這方面先行一步，各自有不在少數的青訓球員外租鍛煉，即便不回收利用，也能及時變現擴充軍資，或是繼續充當預備役。巴薩也將安蘇·法蒂和普吉等超新星的續約工作放到最緊迫的任務欄中。預算降檔的瓦倫西亞更是順應老板號召，能多用小孩就多用。類似瓦倫西亞、貝蒂斯或皇家社會這樣有雄厚青訓基礎的俱樂部都能靠青苗度荒年，埃瓦爾、埃爾切這樣沒什么青訓底子的俱樂部咋辦？只能走著看。但愿一隊球員不要有太多傷病，否則真是既沒錢也沒人來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