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夏窗壓哨之際，與雷吉隆一道加盟的貝爾，曾被無數熱刺球迷冀望重現7年前的精誠合作。然而半程戰罷，熱刺始終在波峰浪谷徘徊，短暫的4輪榜首體驗后便回到現實。而與球隊低迷如影相隨的，是貝爾愈發可憐的出場時間。超低的性價比，讓這次租借回歸漸有雙輸跡象。如今，貝爾和皇馬的合同還有1年半到期，甚至有人提醒：倘若無人問津，33歲掛靴也絕非聳人聽聞。

虎落平陽，穆帥不信他

“伙計，你在這兒干嘛？”上輪足總杯對陣海運聯，“不知天高地厚”的第8級聯賽21歲中場杰伊·德韋恩，向場邊百無賴聊的貝爾發出靈魂拷問，四屆歐冠得主只能回以苦笑。回歸至今，不列顛球員身價紀錄保持者至今不知打滿全場為何物，只為母隊出場12次，在英超僅首發1次，合計出場161分鐘，整體存在感甚至不及專為應付杯賽的借將卡洛斯·維尼修斯。枯坐板凳，已成為大圣格外熟悉的日常。

上賽季，貝爾加盟江蘇蘇寧一事在最后時刻告吹。早已與其決裂的齊達內，整個賽季只給了貝爾14次出場，他在球隊的謝幕演出，是對陣馬洛卡時的“散步”。盡管外界已經習慣了貝爾動輒“因傷缺陣”的外交說辭，但加盟熱刺后，球迷才失望地發現，威爾士天王說的可能是實話：貝爾在轉會體檢中被查出舊傷未愈，熱刺主席列維趁機砍掉了100萬英鎊的租借費，但跨年前，不合時宜的小腿拉傷，又讓貝爾只能繼續在杯賽找感覺。聯賽中，哪怕凱恩和孫興慜顯出疲態，穆里尼奧仍不肯派上貝爾。5周前輸給萊斯特后，31歲的貝爾在英超再無亮相。

“等我一旦有5分鐘空閑，我立馬就去登陸皇馬網站，看看他們（對貝爾的表現）有什么說法。”貝爾11月初對布萊頓頭球絕殺后，穆里尼奧和他的關系來到蜜月期。但眼見貝爾的傷病和狀態問題不見好轉，狂人的耐心早已消磨殆盡。最近熱刺官方放出的一條視頻中，對貝爾訓練狀態頗有微詞的穆帥，來到場下面對副帥薩克拉門托，又重復了一遍對貝爾的“語言暴擊”，“你想留下來嗎？還是回到皇馬無球可踢？”

熱刺舊將賈森·坎迪也對貝爾的處境表示擔憂：“目前為止，這顯然是筆糟糕簽約，熱刺沒從貝爾身上得到回報，穆里尼奧恐怕已在懷疑，貝爾不是他想象中的人選。”

盡管在歐聯杯對壘魚腩仍有一戰之力，但速度退化的貝爾，在英超舞臺已與當年判若兩人。而近年持續偏少的出場時間，對他恢復狀態也頗為不利。穆帥期待給熱刺帶來2008年至今的首個錦標，為此，貝爾溫或許經驗方面不及貝爾，但在那些格外膠著的場次中，荷蘭人顯得更適合穆里尼奧的足球。

17歲時，貝爾就為南安普敦踢了43場英冠和各類杯賽，15年來身體的損耗超出了他易傷體質的承受程度。不復以往的爆發力和射門力量，讓貝爾威脅驟降，而對傷病的忌憚，則導致他極少參與防守和一對一。本季，威爾士人平均每90分鐘射門3.9次，但射正率不過3成出頭，場均禁區內觸球4.47次，威脅程度甚至不及同樣板凳坐穿的阿里。類似的情況，在少小成名的歐文、托雷斯等名將的生涯暮年都不鮮見，而小技術和大局觀不及前輩吉格斯的貝爾，也很難像“王老吉”一樣，以轉型中場延長職業壽命。

成本高昂，熱刺難留他

賽季還剩一半，希望還在。打完25日足總杯與韋康比之戰后，7天內熱刺要連戰利物浦、布萊頓和切爾西，考慮到2月18日歐聯杯淘汰賽來襲，從2月直至賽季結束，連番一周雙賽甚至三賽之下，貝爾仍有機會——盡管迄今人們還看不到他找回狀態的跡象。

最大的問題，是貝爾過于昂貴的使用成本。連同租借費，熱刺每周要付給皇馬和貝爾合計30萬鎊，相當于凱恩與阿里周薪之和，也足夠同時支付孫興慜和恩東貝萊的工資。熱刺擁有今夏買斷貝爾的優先權，但目前來看，執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雖然無球可踢，但貝爾在熱刺的情緒，還是遠勝效力皇馬之時。在馬德里，西班牙語不靈光的貝爾，幾乎從不出席俱樂部和隊友組織的各類活動，但在熱刺，貝爾十年前就跟球隊管理層和工作人員打成一片，老友遍地。據稱，貝爾找回了20多歲時的熱情和活潑，毫無架子，時不時還來幾場孩子氣的惡作劇。而在更衣室，熟稔球隊文化的貝爾，仍是領袖之一，他和夏窗自由身加盟的哈特一道，雖然出場時間不多，卻對球隊氛圍發揮著積極作用。熱刺內部人士稱：“如果球隊在去年基礎上有所提高，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貝爾和哈特。”

穆里尼奧也并沒有中止和貝爾的日常對話。穆帥執掌皇馬時，曾要求弗洛倫蒂諾在2012夏窗簽下貝爾，而不是一年之后。遺憾的是，此貝爾已非彼貝爾。而倘若今夏被熱刺退貨，貝爾不會放棄和銀河戰艦的最后一年合同，但在伯納烏幾乎肯定無球可踢，哪怕他是皇馬現役球員中，4屆歐冠決賽發揮最搶眼的那一個。降薪增效的大背景下，顯貴如拉莫斯，都面臨著被掃地出門的危險，早已邊緣的貝爾若非合同護身，豈能捱到如今？

而2022年合同到期后呢？以近年的早衰趨勢，屆時接近33歲的貝爾，恐怕很難在主流球隊找到工作，而其經紀人巴內特又不希望他最重要的客戶前往亞洲或北美淘金。因此，有人提出了貝爾提前退役的可能。在并不遙遠的2018年，貝爾還打入了歐冠決賽史上最佳進球之一，他無需更多證明自己，但如此寂滅無聲的謝幕方式，哪還像當年踏著五彩祥云馳騁綠茵的齊天大圣？